女醫生從醫二五年平均單張處方不超八零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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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爭艷為病人看病. 昨日,武漢市漢口醫院醫生王爭艷在社區醫生崗位上正式退休. 九月二五日,經過三六零零零多市民無記名投票,她從二零零零零多名醫生中當選“武漢市人民滿意的好醫生”. 二零零九年一二月二二日清晨.王爭艷起床,簡單的早餐后,騎著自行車出門. 天蒙蒙亮,已有病人在漢口金橋社區衛生中心外等候,王爭艷裹著1身寒氣到達.五五歲的王爭艷,頭發花白,腳上是1雙已不多見的翻毛皮鞋.她在那件舊舊的黑色棉衣上罩上白大褂,習慣性摸了1下裝備:左上口袋里的小電筒,左下口袋里的棉簽,右下口袋里的聽診器.1天開始. 王爭艷說話語速快,音量大,常伴手勢,這是長期在嘈雜診室里工作養成的.不過,她有個習慣――從不打斷病人講述,始終微笑著注視對方.接下來,她用雙手為病人做檢驗.這是1雙關節粗大、皮膚粗糙的手,多年來,這雙手已像1臺精密儀器,可以在病人就診的幾分鐘里,基本鎖定病源. 不敢喝水,以免如廁.1直到中午一二點半,病人稀少,她才敢在微波爐里熱1下中飯――那是家里頭天晚上吃剩的飯菜.沒有午休,王爭艷始終呆在診室,重復著上午的繁雜.沒有下班時間,后1個病人離開,王爭艷才能善后:收好1天的病歷資料,脫下白大褂,檢驗1下小靈通是否通暢――她的小靈通號碼就貼在診室里. 冬日的太陽已落下,很冷,王爭艷走出大門,深呼吸.這是醫生王爭艷重復了二五年的普通1天.這是醫生王爭艷的后1天.從這1天起,她正式退休,二五年的醫生生活,在歲月的流逝中劃上句號. 九月二五日,她成為三零名“江城好醫生”中的1名.這是她醫生生活中后1個榮譽,也是她看重的1個榮譽――她視之為老百姓為她送別的歌聲. 上醫之境 一九八四年,三零歲的王爭艷從同濟醫科大學本科畢業.前三零年,她隨南下軍醫的父親和在醫院做護士的母親在洪湖市長大.少年時清晰的記憶來自母親.這位在手術室工作的護士是o型血,常常1邊工作,1邊挽袖子為手術臺上的病人獻血.二三歲考上大學,途中因嚴重的肺結核休學.這段病人生活,為王爭艷的人生規劃完成后1筆:不為良相,即為良醫. 三零歲的王爭艷在武漢市漢口醫院(原漢口鐵路醫院)開始了醫生生活.做了一一年的內科住院醫師后,在醫院下設的4個門診站點擔任全科醫生,后成為1名社區醫生. 1代名醫裘法祖,曾給王爭艷上過大課.裘老仙逝時,王爭艷自覺沒資格以弟子名義送行.但是,二五年后,王爭艷依然能背出裘老師在大課上說的1段話:“先看病人,再看片子,后看檢驗報告,是為上醫;同時看片子和報告,是為中醫,只看報告,提筆開藥,是為下醫.” 王爭艷自認是個合格的學生.她對每個病人都嚴格的執行教科書所教“視、觸、叩、聽”原則.因此,她自信的說,病人走進診室一零分鐘,她心里就有譜了.黃陂農民劉耀東深有體會.他因持續消瘦4處求醫,做過上千元的檢驗仍無果.王爭艷用雙手為他“摸”了一零分鐘,問“您是不是得過血吸蟲?”劉耀東驚訝:“幾十年前的事,您怎么曉得?”――謎底揭曉. 患者王榮華患有世界罕見的“亞急性脊髓聯合變性”,理論上應長期住院.但王榮華窮得連醫保中自己支付的部分都拿不出來,王妻說,丈夫將不死于病,就死于錢.王爭艷的方案是,搶救1緩過勁就回家,她來根據病情調整藥物,王妻拿處方去藥店買藥.這1方案,已維持1個罕見疾病患者的生命十余年.王妻說,沒有王大夫,就沒有我丈夫的命,我這個家就完了. 王爭艷曾不好意思的說,做醫生,對治病是有癮的.未幾前,有個甲流病人就診,久治不愈.王爭艷觀察后說,可能合并支原體感染,要抽血.久病之人怒氣1觸即發:久治不愈,又不能出門,不來醫院.王爭艷說,你不來,我親自到家里替你抽,你不愿付費,我出錢替你付,血1定要抽.檢驗結果出來――支原體陽性,需要療程治療. 大愛無疆 能治好病,是合格的醫生,能花少的錢治好病,才是好醫生.二五年來,王爭艷只有這么1個心得. 五零歲的王爹爹是高血壓病人,在頂級大醫院領到了每月八零零元的處方單――超過他每月退休金的1半.王爭艷為他調整處方,每月只需八零元藥費.王爭艷說,沒有訣竅,任何1種病,都有可開可不開的藥,都有高中低價位的藥物,就看醫生1支筆. 王爭艷從醫二五年,平均單張處方不超過八零元,至今還常開兩毛錢的處方.她解釋,阿托品,調節心率,就只兩毛錢. 有病友如此推薦王爭艷參評“好醫生”:她時刻為病人著想,是個干干凈凈的醫生. 王爭艷笑道,我不是為病人著想,我本來就是他們中的1分子.王爭艷所在的醫院,服務轄區內多是經濟能力不高的居民.王爭艷本人,現在每月收入兩千元左右,丈夫是車工,每月扣除3金的凈收入約6百元.1家3口一八年來住的房子不足五零平方米,讀大學的兒子,至今還睡在閣樓上.洪湖市老家的老人到漢,1家3口要擠兒子的閣樓,把床讓給老人. 王爭艷說,我是怎么過日子,我的病人就是怎么過日子;高1點貴1點的藥,我下不了手.二五年來,初的不忍逐漸成為習慣,她的處方,就像海綿里的水,越擠越干.她的生涯,也形成了習慣,1分錢1角錢都會攢起來放在小盒子里留著買菜用.1家人很少上餐館,家里的電視還是一七?的老古董. 然而,今年三月,幾個同事突然上門,逼著借錢給她,要她到隔壁新區買房,房子都替她看好了――此時金融危機,房價便宜.王爭艷后招架不住,借款三六萬元,買下1套四六萬的1樓住房.“逼著借錢”的同事只有1句解釋,這么好的醫生,不該住這樣的房子. 王爭艷不覺得苦.她先后呆過四個門診站點,每到1處,既有老病人輾轉追隨,又有新病人聚少成多.她說,醫生怎么樣,其實同行和老百姓心里明鏡似的,只看人家說不說,怎么說. 因為病人經濟條件普遍較差,王爭艷有替人墊錢的習慣.幾塊錢的掛號費,十幾塊錢的藥費,她常墊,但是多年來,卻保持著1個紀錄:墊出去的錢,從來沒有不回來的.1個農民工在工地摔傷,連縫合帶藥費三零元,病人只有二零元,王爭艷墊了一零元錢,木訥的民工連個謝字也沒有.第2天,1瘸1拐的病人卻捏著一零元錢回來了. 王爭艷常說,她只是盡醫生的職責,病人回報的卻是更加的良善和信任,他們的愛更大.此次評選“江城好醫生”,可以上網和電話投票,但很多人,搭著公汽,輾轉半個江城,來投她1票. 1件制服 王爭艷的母校同濟醫科大學,是全國有名的醫科學府.她的七九級同學們,大都比她小十歲,如今正是各大醫院頂梁柱.與她1同分到漢口醫院的三名同學,1名高飛,1名南下,1名已是科主任;只有她,越做越“沉”,起初是本院住院醫師,后來到門診站點,后做了1名社區醫生. 漢口醫院的負責人說,沒有辦法,王爭艷就是1劑藥,放她到哪里,哪里的門診就能“活”.她到金橋社區三個月,這個門診就扭虧為盈.“處方廉價,何能盈利?”局外人不解.內行解釋,說俗1點,就是薄利多銷. 二零零九年,王爭艷第1次參加了同學集會,這是七九級同學入學三零年紀念.一零年、二零年紀念時,她沒去.她的同學大都住著高檔小區,開著名牌小車,而她,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,她不好意思.三零年集會時,有同學出妙招,每人發1件制服,大家穿著同樣的衣服去參加,她答應了. 回來時,她帶回1本三零年紀念相冊和1件制服.相冊上,當初的青澀少年,而今神態各異,但制服卻是1統的.兒子笑,不如都穿白大褂去好了.她正色道,白大褂是對病人穿的,制服是對同學穿的,要是年年碰頭,都穿同1件制服,她還是愿意經常去與同學、同行、同道們相會.魯珊 事實上,王爭艷就是1劑藥. 這劑藥采自3種原料.她那o型血的護士母親,常在手術室邊工作邊挽起袖子為病人獻血,她是王爭艷的前傳和同道.1代名醫裘法祖,并不認識自己的學生王爭艷,但階梯教室里1段關于醫者仁心的論述,完成了師生的師道傳承、醫者的精神呼應.數量龐大的病人們,是王爭艷的第3種養分,這些人以信任和良善反哺了王爭艷,他們是這劑藥的受益者,也為其注入驅動力和幸福感. 1劑良藥,應當準確的指向病根,并且是守在普通柜臺,而非貼著vip的標簽,站在櫥窗里. 良藥講究對癥.藥物和疾病相生相克的原理,揭示著1些基本的邏輯:比如醫生是治病的,不是醫藥代表,醫生是站著的人,不是檢驗儀器的利潤;比如好的醫生不1定需要好的醫院,響的名頭;比如小處方同樣能使醫療機構獲得良好生存;比如醫生天平的另1端是病人,不是錢、權、地位和上級;再比如溫總理所說的,醫療體系改革的成敗,關鍵在人. 需要指出,藥不是萬能的,所以王爭艷清貧.但是,王爭艷不差錢.很多人得到的,是她失去的;而她得到的,也正是許多人失去的. 1劑良藥的大價值,在于它值得依賴,值得托付以性命――天使的境界,也莫過若此.